原标题:媒体人下班之后做什么副业?他们要面包,还是要理想
来源丨全媒派(ID:qq_qmp)
原标题丨媒体人下班之后做什么副业?“斜杠青年”们要面包,还要理想
阿May是某著名门户网站的编辑。在主业之外,她每周二、周五下班会赶去教90分钟的瑜伽课,周末则忙着运营自己的微信公众号。在个人公众号上,她会在文末附上这样的自我介绍——“阿May,网媒编辑/公众号作者/瑜伽教练”。
和阿May一样,许多人在短短一行自我介绍中,用斜杠来区分自己的多重职业,他们称呼自己为“斜杠青年”。“斜杠青年”一词源于美国,指的就是像这样在单一工作之外,还同时从事其他跨领域工作的人。
不过,斜杠并不是某些一时兴起的爱好。无论是编辑/撸猫/鳗鱼爱好者,还是记者/麦霸/强迫症星人,都只是披着斜杠外衣罢了。真正的斜杠青年,能够长期坚持某项事业、做出一定的成绩,甚至有能力让自己的爱好稳定地变现。
眼下,斜杠青年似乎成为了一种特殊的身份标记,也成为了这个穷忙时代的浪漫希望。在媒体业,弹性工作和媒体人先天的活跃基因,使这个行业盛产斜杠青年。许多不被朝九晚五限制的媒体人,除了选题撸稿跑采访等一系列本职工作,还会再开一局,让自己的生命多一个维度。
作为媒体人,他们为何选择发展副业?副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收获,他们又如何平衡主业和副业的关系?本期全媒派(qq_qmp)就采访了几位斜杠媒体人,约他们聊聊自己的斜杠人生。
“主业副业互补最为理想”
老猫,新闻时评人/作家
许多媒体人的副业,都和写作相关。媒体人老猫在传媒业扎根,一路走来,曾当过记者、编辑、部门主任、总编辑和社长。他目前的主业是新闻时评,而副业也是握着笔杆当作家,前后出版了20余部文学作品。老猫嗜猫,其中有几部作品,就写的是自己的养猫心得,他也一度戏称自己的副业是“养猫”。
左:老猫养的猫 右:老猫《喵了个咪II》
老猫近期出版作品
“我的主业是做报纸杂志等传统媒体,这个行业许多人都在写作。我小时候就对写作很感兴趣,所以报考了新闻专业,和写作很沾边。2003年,我开始在天涯论坛上写段子、写小说,大规模的写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”
而就算是发展和主业较为相关的副业,老猫也直言自己遇到过不少瓶颈。虽然都是文字工作,但在语言体系上,新闻写作和文学写作是有冲突的。老猫认为这是一大矛盾,但自己也努力地适应这样的冲突:“互相转换的过程,就花些时间给自己的脑子换档吧。”
另一大矛盾,无疑就是时间和精力的平衡问题。长时间下班继续写作让老猫有点吃不消,扛不住的时候,他就跟单位领导商量想辞职。幸运的是,领导考虑到他的作家身份,觉得“出名了对单位也有好处”,于是宽容地建议他在家办公,只要保质保量地完成单位的任务即可。
老猫
对于主业和副业的关系,老猫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。他坚信:“好的副业应该是一种支撑,而非损耗。”当问及是否会辞去主业、专注副业时,老猫认为不会,“我觉得主副业我都比较投入,而且相互作用,积极的成分还是比较多的。”而在谈到对斜杠青年的态度时,老猫也再次强调了自己对主副业的看法:“建议不要把主副业对立起来,而要多找他们之间互相影响促进的成分,主副业互补是最为理想的。”
虽然写作不能让自己赚得满盆钵,但老猫仍然在坚持着自己的写作事业。他热爱创作,也乐于和读者分享,文字受到许多读者欢迎,对此他觉得很有成就感。
“想要尽兴地施展创作欲”
老王,京城某报记者/自由撰稿人
和老猫相似,记者老王也从事和文字创作相关的副业,也是因此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能算标准的斜杠青年。谈到副业,老王觉得最初的动机很简单,虽然本职工作就是写写写,但他认为,“每个媒体平台都有自己的属性限制,而每个记者又都有自己的条线跑口限制,虽然可以在本职工作的平台上施展创作欲,但总不尽兴。”
因为自己无处安放的创作欲,老王开始给公众号和其他媒体副刊专栏供稿,写自己感兴趣的话题。因为储备了多达两三千部的看片量,老王觉得能利用自己擅长的文字,在其他平台对喜欢不喜欢的电影指指点点的感觉,很爽。
问到副业能否带来经济上补益,老王很轻描淡写,“稿费不多,不过聊胜于无吧。因为自己确实喜欢写东西,所以不单纯是为了赚钱。”在他心里,副业和金钱没多大关系,就是自己写作欲望的另一个宣泄口。
而对于斜杠青年这样的身份,老王心态很开放,“斜杠青年也许是时代的必然。多元的社会给了我们多重的选择,谁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在谈及自己未来的发展道路时,老王也不想刻意做预设,不否认副业有一天会变成主业的可能性。
老话说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在采访结束时,老王哼起了一首老歌,“What will be, will be.”
“分享是件快乐的事”
晨凌,执行制片人/“插画星球”创办人
和上面两位不同,晨凌的副业就和主业不那么相关。她的主业是执行制片人,而副业却与插画有关。最初,她常常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图配文,介绍自己喜欢的绘本和插画,偶尔也晒一晒自己画的小画,这期间有越来越多朋友喜欢上了她的作品。在朋友们的鼓励下,她申请了公众号“插画星球”(微信公众号ID:ipstudio),开始了自媒体人之路。
晨凌画作《星球的最南端》
她的“插画星球”不仅关注全球绘本、童书,还邀请了自己的东家——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主播们参与其中,来献声讲故事。
在晨凌看来,自己在主业和副业的双轨道上进行得很顺利,也并没有产生很大的冲突。当问到是否会辞掉主业,她很积极地表示:“当然不会啦,要的就是‘斜杠’人生。”
而对于副业,晨凌觉得最大的收获是通过分享感受到了快乐。她认为自己相当幸运,“把自己和朋友们觉得好的东西,通过一层一层的圈子分享出去,慢慢地发现有很多人喜欢,甚至还有人愿意花时间给你建议、传授你经验。”
晨凌
作为一枚成功的“斜杠青年”,愿意分享的晨凌对斜杠青年们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。“兴趣是最好的老师”,这句话在晨凌看来不是老生常谈,而是切切实实的人生经验。但是,她并不认为“潮化”斜杠青年就是正确的:“有些人觉得‘斜杠青年’的生活方式很潮,误把一时兴起、‘三分热度’的事情认为就是自己感兴趣的,不仅耽误了自己的时间,还耽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。”对于兴趣和实践,晨凌很有想法,都是她从自己的斜杠经历中所提炼的宝贵经验。
“做手工是一个暂时的‘避难所’”
草籽儿酱,记者/网店店主
作为在中国青年报跑条线、天天上“战场”的记者,草籽儿酱每天都要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信息轰炸,美的丑的、好的坏的都有。为了让自己喘口气,她开始借着“做手工”来放空自己。她把这称之为一个暂时的“避难所”:“我想大概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避难所吧,无论是读书也好、旅行也好、唱歌也好。”
草籽儿酱做记者时所积攒的压力,都通过做手工一点点释放出来。从最初的做书签、相框、绢花等等的小件,到后来的小桌子、小椅子,她也是通过同事和朋友的口口相传建立了口碑,大家纷纷建议她开网店。她觉得这一切是偶然,但也许这正是另一种形式的必然——从爱好到精神栖息地再到一门小生意,倾注在其中的时间和心血都是实实在在的,每一步的成形都不是单纯的偶然。
谈及主副业的平衡问题,她觉得这其中几乎没有冲突,因为自己把主业和副业分得特别清楚:工作的时间就专心致志地采访、写稿,而自己的网店从不接急活,只在下班写稿写得烦闷的时候,就去做手工换换脑子;手工做累了,就回去写稿,交替着来。
虽然开起了店做起了买卖,但她仍然认为做手工是一种精神寄托,也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商人,“赚的一些小钱,有一半都捐助给需要帮助的人。”她不希望自己的手工小店变成主业,这样每天都会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赚钱,“兴趣就变成了被生活胁迫的谋生技巧,我觉得挺不值的。”
或许也怀抱“生活在别处”的美好期待,在言谈中也表露出了身为记者的疲惫和困难,但草籽儿酱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放弃主业,它仍然是自己的精神主干,“新闻工作虽然苦逼,但这是我的专业和理想。专业和理想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?”
而对于“斜杠青年”,草籽儿酱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,她认为斜杠可以成全一个人的自由意志,“斜杠青年的出现,是信息时代的红利。人们可以从标准化的作业中解放出来,有更多可以发挥个性和创造力的地方。”同时,斜杠的她也越来越明白,追求兴趣和爱好选择职业的过程中,其实还是从小到大常听到的那句“follow your heart”最戳人心。
正像草籽儿酱所说的那样,当下的后工业时代,随着互联网的高度发展,拥有一技之长的个人有机会能够成为独立的服务提供商。自主的、有趣的、多元化的工作内容,自然能受到越来越多人的欢迎,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实践的队伍中。
也许,成为斜杠青年并不需要高度仪式感的号角来宣告,更多的时候,成为斜杠是一种契机、一种自然而然、一种顺势为之。有意思的是,受访的几位媒体人成为斜杠似乎都不刻意为了面包,或许,也和媒体从业者本身自带理想气质有几分关系吧。带着斜杠的身份,面包与理想孰先孰后、孰重孰轻,或是二者兼得、取得平衡,在他们心中自有分寸。
拒绝自我设限也好,寻求精神栖息地也罢,尽管初心可能有所不同,但选择成为斜杠,却都是浓厚的兴趣使然。在兴趣之外,持之以恒的、精耕细作式的付出和智慧的平衡,才是支撑副业的根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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